萧芷毓一首诗背完，第一轮比赛尘埃落定。
林娜被淘汰了。
她不算红，从小也没在国内读书。她离开本来就是所有人都不意外的事情，本不该激起多少浪花。
但一时间，围脖上，直播间里，全都是刷黑幕的。
傅兰华扶额，这舆论在发酵的方向有些诡异。
就算偶尔有一两条问是不是乔贞贞运气好的评论，也很快被黑子的汪洋大海淹没了。
按理说，以她的国民度，应该不至于这样。
正在家里陪老婆嗦粉的陈导也是这么觉得的。
他没忍住，给傅兰华打了个电话：“这不可能是你操作的吧？”
傅兰华捂着话筒，小声道：“我要操作，就该让她表演倒背《琵琶行》。”
“也是，那你们公司也得请点儿水军啊，我老姐姐发过话，是真挺想要她进组的。”陈导嘟囔着，“面子上也得搞好看些啊。”
“您放心吧。”傅兰华不好解释，她暂时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，只能安排公关那边去尝试控评。
挂掉电话，陈导问老婆：“你觉得这节目在捧谁？”
陈夫人没好气地咬断粉：“捧谁说不上来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在踩谁？”
“那你要不待会儿去发个围脖儿？”
陈导刷着评论，越刷脸色越难看。想到夫人是教比较文学的教授，在文艺界还是有点儿话语权的。
陈夫人把筷子一扔：“你笨啊，我再去站台不就成捧杀了么？说你只会傻乎乎地拍戏还真是，女人的事儿，你不懂。”
“女人的事儿我确实不懂嘛。”在外面叱咤风云的陈导，在老婆大人面前乖巧如鸡。
“而且正常人怎么能看水军怎么说？你看上回你拍的文艺片，不就是叫好不叫座？”陈夫人放下碗，“你还不让我说。”
“哎呀，我身边的人也都说还行嘛。”陈导理亏，老实.jpg。
“身边的人是在捧你，你咋年龄越大越不经捧呢？还说我不懂戏。”陈夫人撅起嘴。
“以后一定多听夫人的！咱不关心那些弯弯绕绕的。”陈导保证。
“少关心点儿是对的，有作品就行了，谁还没几个黑粉呢？”
陈夫人低头盯着牛肉汤上浮动的油花，笑道：“我年轻那会儿不是还被人嘲讽什么山里来的，没见识？”
“我就喜欢你是山里来的。”
“讨厌！”
……
第二轮是雅令·说诗含字令。
由令官制定规则，参与者来接符合规则的诗句。
赛制是抽签一对一PK，每人可以请一个外援，自己和外援一人接一句，接不下去为输，赢的人进第三轮决胜局。
安小冉和萧芷毓一组，许凝则抽到了乔贞贞。
明白人都知道这轮比拼的是外援，只有主持人把请外援这件事吹得天花乱坠——
“献身知识的人向来都是在幕后，今天，我们请他们走到台前！”他说罢，开始念名字，四位小花的外援们一一上台。
乔贞贞看救星似的看了左然一眼，这姓好啊！
她默默退到最后，扫了一眼人群中，看到风禾表情严肃地瞪着萧芷毓，觉得有些奇怪。
但毕竟是在舞台上，职业素养让她没去盯着萧芷毓看，只在那道身影上扫了两眼，好像……也没什么特别的。
这边，主持人开始让小花们介绍外援了。
安小冉声音软软糯糯的：“这是我的高中同学，不是什么大师啦，现在在华夏语言大学对外汉语专业读大一。”
许凝挑了挑眉，她这不就暴露年龄了么，但没办法：“这是我的本科同学，现在是华夏社会科学院的在读硕士。”
萧芷毓接过话头：“这位也是我的大学同学，现在回国供职于某金融公司，也不算专业人士，但是她发表过很多文学作品，算是我在蹭她的热度呢。”
这一个个的……
乔贞贞听着，都要无语了。
都这么熟？看着这几对儿小手拉小手的，还蛮亲热的。
她跟左然，算什么？算公然作弊？
还不如让小禾上呢，但是又不想让她多露脸……哎，烦。
见三朵小花都望向自己，乔贞贞沉吟两秒，对着镜头道：“这位是我的饭友，海大中文系古典文献学专业的硕导。”
左然的应变能力也挺快的，有样学样地跟观众挥手致意，顺带把“饭友”这个身份给坐实了。
直播间的弹幕上，一水儿的【欺负人】飘过去。
甚至还有人把左然的简历从学校官网上扒下来，给贴到了围脖上，下面很快就多了几百条评论。
【笑不活，没上过学的姐们儿真的牛批，饭友是个啥？】
【这个我真的信啊，乔贞贞最近是真的没人管了，我同学说在彩排现场撞见她领盒饭。】
【假的吧，明星跟工作人员吃一样的盒饭，谁信啊？】
【真的，我有视频】
回帖那人很快发了一个视频——前台灯火通明，后台黑灯瞎火，乔贞贞正顶着高髻，坐在台阶上啃鸡腿，虽然这图片有点糊吧，这鼻子眉毛眼睛，还能跑么？
【视频不能P，所以是真的】
【好想跟乔贞贞当饭友】
【好想跟乔贞贞当饭友 10086】
舆论很快跑偏。
但却提醒了傅兰华，乔贞贞这位外援的资历好像明显高出其他几个人一截。
傅兰华思考片刻，给老友那边发了个信息：【我来请左然的事儿，你没跟别人说吧？】
【我啥时候把你的事儿跟人说了？而且学都没开，我跟谁说去？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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